《托洛茨基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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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3:
我的童年不像小部分人那样,是阳光明媚的林中空地,也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是饥饿、暴力和委屈的黑暗洞穴。它是偏僻农村的小资产阶级家庭的灰色童年,那里的自然广袤而开阔,而习俗、眼界和兴趣却贫乏而狭隘。

p72:
这个孩子不乏自我批评的精神,对自己甚至非常苛刻。对于自己的知识和性格特征都不满意,而且这种不满越到后来越厉害。对于自己说谎,他会恼羞成怒。他也随时都会因为没有读过被别人侃侃而谈的书籍而自责。这应当与自尊心密切相关,应当变得更优秀、更高尚、更博学的想法越来越频繁地让他心悸。他常常思考人的使命,尤其是自己的使命。

学生年代,我既没有政治观点,也缺乏具备政治观点的需要。但我无意识的种种追求都是属于反对派的。我对现存制度、不公平现象和专横暴虐深感憎恨。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

p77:
“自我完善” 对我而言与其说是思想流派,不如说是精神成长的有机需要的时期,与八十年代的消极思想体系紧密相关的个人道德问题曾一度在我身上出现。然而,自我完善很快就遇到了世界观的问题,后者又引发了重要的抉择,是民粹主义还是马克思主义。

书注:自我完善,指“道德自我完善”,系托尔斯泰宗教道德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p78:
生活已在我的意识里积起了对社会的严重抗议。它是什么呢?是对被侮辱者的同情和对不公平的愤怒。后一种情绪可能最为强烈。从很小开始,在我所有的日常生活的印象中,人与人的不平等便以极其粗暴和赤裸的方式表达出来,不公平往往是最厚颜无耻的,不受惩罚的,人的尊严处处遭受践踏。

p92:
牢房宽大,但钉着粗铁条的窗户很小,而且封的严严实实,只能勉强透进光线。这是一种完全的、绝对的、暗无天日的孤独。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三个月期间我都穿着那身衣服。我没有肥皂,监狱里的寄生虫快把我活活吃掉了。 我给自己立下规矩:每天沿着对角线走一千一百一十一步。我当时还不到十九岁,这是完完全全的与世隔绝。

无限的孤独感有时也会无情的噬咬我,这时我便异常坚决地用穿坏的鞋掌数出一千一百一十一步来。

p93:
在敖德萨监狱的头几个月里,我没有收到过从外面送来的书,只能在监狱图书馆里寻找满足。那里的读物主要是陈年的保守历史杂志和宗教杂志。我孜孜不倦、如饥似渴地研读它们,了解了新旧时代所有教派和异端,东正教祈祷仪式的所有优点,反对天主教、新教、托尔斯泰主义和达尔文主义的最好证据。

对天堂及其内部结构和所处位置的详细探索总是以伤心的结尾收场:“天堂位置的准确标识并不存在”

p94:
神学杂志上刊登的有关共济会的文章引起了我的兴趣,这个奇怪的流派是从哪里来的呢?

p95:
“思想不会从天而降”

p101:
…到流放时,马克思主义彻底成了我的基本世界观和思维方法。如今,流放中的我试图用自己掌握的观点去分析人类生活中所谓“永恒”的问题:爱情、死亡、友谊、乐观主义、悲观主义等等。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环境中,人的爱、情和希望各不相同。正如树木通过根须汲取土壤里的养分来供给花朵和果实一样,个人也在社会的经济基础中为自己的感情和思想——哪怕是最“崇高的”——吸收营养。

p146:
1905年革命是国家生活、党的生活和我个人生活的转折,是走向成熟的转折。
…在监狱里和流放中打下的理论基础以及在流亡生活中掌握的方法如今第一次直接在战斗中派上了用场,面对事情我觉得自己充满了信心。我知道它们的原理——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p150:审判、流放、逃跑
我躺在监狱的小床上,陶醉在书籍中,全身上下感到莫大的满足,就像美食家啜饮上好的葡萄酒或者吐纳浓香的雪茄一样。这是非常美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