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普遍赞同什么观点？（PhilPapers Survey 2020）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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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papers Surve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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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 https://zhuanlan.zhihu.com/p/428768169

就在昨天，Philpapers Survey 2020的结果终于出来了！PhilPaper 采访了全球各地1785位职业哲学家100个哲学问题（回应量前五的是美国859人、英国163人、加拿大127人、德国89人和澳大利亚59人）。让我们来看一看他们对一部分问题的回应吧！对原文感兴趣的直接点击注解11

注意，（1）所有下文的百分比涵盖两种情况，要么哲学家接受该观点（accept）要么哲学家倾向于接受该观点（lean towards）（2）我只挑了我感兴趣或者我对该话题有了解的问题进行翻译（3）非分析哲学专业读者请注意，哲学中通常对很多词语的理解和我们平常理解不太一样，甚至区别很大（4）本调查的问题大多是分析哲学问题，而分析哲学是说英语国家的主流，所以为了有参考性，英语国家的必然会多一些（5）至于为何没有询问其它非分析哲学问题，编者首先指出确实很多职业哲学家对这一点表达了不满，他们的回应大概是他们尝试创作了一些非分析哲学的问题，但是写出来后发现擅长的人太少了以至于无法保证数据的可参考性。他们说，对于这点，他们很对不起大家，下次会努力的2（6）职业哲学家是指读完哲学博士并且大多在校执教（7）我在翻译时并没查中文是如何翻译这些词的，具体请对照英文翻译，谢谢！

先验知识（a priori knowledge）

  • 认同：72.67%

  • 不认同18.47%

美学价值（aesthetic value）

  • 客观的43.53%

  • 主观的40.59%

哲学的目的（the aim of philosophy）

  • 真理&知识42.18%

  • 理解55.79%

  • 智慧31.17%

  • 幸福12.65%

  • 善或公正22.70%

分析性和综合性的区分（analytic and synthetic）

  • 有62.48%

  • 没有25.78%

快感机器（experience machine就是说，有一台机器一旦你进去就不能出来了，它能让你感受到一切你想要的美好的感受，而且你进去后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机器中）

  • 进入35.72%

  • 不进入50.52%

世界的存在（external world）

  • 唯心主义（idealism大致是乔治·贝克莱【George Berkeley】那种）6.63%

  • 怀疑主义（skepticism）5.44%

  • 非怀疑实在主义（non-skeptical realism）79.54%

哪种对世界存在怀疑论（external-world skepticism）的回应是最有说服力的？（Response to external-world skepticism (which is strongest?)）

  • 溯因推理（abductive）22.13%

  • 情境主义式回应（contextualist）10.74%

  • 信条派回应（dogmatist）13.43%

  • 认知外在论回应（epistemic externalist）18.90%

  • 语义外在论（semantic externalist）8.38%

  • 务实回应（pragmatic）22.77%

自由意志（free will）

  • 相容论（compatibilism）59.16%

  • 自由主义（libertarianism）18.83%

  • 没有自由意志11.21%

性别（gender）

  • 生理的（biological）29.04%

  • 心理的（psychological）21.54%

  • 社会的（social）63.10%

  • 不是真实的（unreal）4.23%

上帝

  • 神论18.93%

  • 无神论66.95%

知识

  • 经验主义（empiricism）43.90%

  • 理性主义（rationalism）33.51%

自然法则（laws of nature）

  • 休谟论（Humean）31.27%

  • 非休谟论54.31%

生命的意义

  • 主观的33.04%

  • 客观的32.06%

  • 不存在16.12%

心灵内容（mental content）

  • 内在论（internalism）26.35%

  • 外在论（externalism）58.12%

元伦理（meta-ethics）

  • 道德实在论（moral realism）62.07%

  • 道德非实在论26.12%

元伦理理论

  • 非自然实在论（non-naturalism）26.56%

  • 自然实在论（naturalist realism）31.64%

  • 构成主义（constructivism）20.80%

  • 抒发论（expressivism）10.64%

  • 错误论（error theory）5.27%

元哲学（meta-philosophy，大概是研究哲学时我们的前提条件是否应该符合科学）

  • 自然主义（naturalism）50.16%

  • 非自然主义31.12%

心灵（mind）

  • 物理主义（physicalism）51.93%

  • 非物理主义32.08%

道德评价（moral judgement）

  • 认知论（ cognitivism）69.25%

  • 非认知论（non-cognitivism）20.72%

道德动力（moral motivation）

  • 内在论41.01%

  • 外在论39.33%

Newcomb’s problem（你参加了一个游戏，在你面前摆着两个非透明的箱子，箱子甲里面有一千元，而箱子乙中有一百万元。假设在你进入房间做决定之前，有一台准确率接近100%的机器会预测你将要做出的选择。如果它认为你只会拿箱子乙，那么箱子乙中的一百万就会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可是如果它预测你会两个箱子都拿走，箱子乙中的一百万就会被取出。我们应该怎么做？）

  • 拿箱子乙31.19%

  • 拿两个箱子39.03%

规范伦理（normative ethics）

  • 道义论（deontology康德类似的道德论）32.05%

  • 结果论（consequentialism）30.56%

  • 德性论（virtue ethics）36.99%

个人同一性（personal identity）

  • 生理论（比如拥有同一个大脑）19.07%

  • 心理论（比如记忆的延续）43.65%

  • 额外观点论（比如有灵魂further-fact view）14.86%

哲学进程（philosophical progress）

  • 没有进步3.83%

  • 有一点46.59%

  • 很多41.69%

种族（race）

  • 生理的18.68%

  • 社会的63.43%

  • 不真实的15.04%

科学

  • 科学实在论（scientific realism）72.35%

  • 科学非实在论15.04%

传送器（就是从地球扫描你的身体的全部信息，再将这些信息传送到比如火星，火星再根据这些信息用当地的材料复制出一个你，同时，地球会将被扫描信息的那个人毁灭）

  • 你存活了下来35.24%

  • 你死了40.06%

真理

  • 对应（correspondence）51.37%

  • 压缩（deflationary）24.53%

  • 认知（epistemic）10.16%

知识的概念（analysis of knowledge）

  • 有依据真信念（justified true beliefs）23.61%

  • 其它理论32.20%

  • 无法分析（no analysis）30.63%

死刑

  • 道德上允许17.74%

  • 道德上不允许75.13%

意识（consciousness）

  • 二元论（dualism）21.96%

  • 抹杀论（eliminativism）4.51%

  • 功能论（functionalism）33.04%

  • 恒等论（identity theory，比如，你的行为就是你大脑的xx神经运动）13.33%

人类基因改良

  • 道德上允许64.21%

  • 道德上不允许19.45%

休谟的观点

  • 他是怀疑论者36.47%

  • 他是自然主义者54.93%

永生

  • 我要！44.92%

  • 我才不要！41.33%

思想上传到电脑中

  • 人死亡54.23%

  • 人依然活着27.46%

有哲学知识么？

  • 没有3.60%

  • 有一点32.52%

  • 有很多56.22%

科学中是否存在人的价值（Values in science (is ideal scientific reasoning necessarily sensitive or insensitive to non-epistemic values?): necessarily value-free, necessarily value-laden, or can be either?）

  • 必然不存在（necessarily value-free）17.69%

  • 必然存在（necessarily value-laden）44.02%

Wittgenstein

  • 早期理论好24.61%

  • 晚期理论好57.53%

政治哲学（Political philosophy）

  • 社群主义（communitarianism）27.26%

  • 平等主义（egalitarianism）44.05%

  • 自由主义（libertarianism）13.40%

政治哲学中的方法

  • 理想论（ideal theory）32.44%

  • 非理想理论58.02%

政治

  • 资本主义29.52%

  • 社会主义53.02% （注意，对西方人来说，加拿大瑞典挪威等是他们首先想到的社会主义国家）

时间

  • A论27.25%

  • B论38.20%

环境哲学

  • 以人类为中心（anthropocentric）42.25%

  • 不以人类中心50.67%

思考能力，下列的各组中是否有一些成员是有意识的？（Other minds (for which groups are some members conscious?)）

  • 人类95.15%

  • 猫88.55%

  • 鱼65.29%

  • 苍蝇34.52%

  • 蚯蚓24.18%

  • 植物7.23%

  • 粒子2.01%

  • 新生婴儿84.34%

  • 目前的AI 3.39%

  • 以后的AI 39.19%

后记

我发现很多读者对实在论（realism）很多感到惊讶。比如像我们是否知道或者有依据相信世界存在、道德、自由意志、科学、自然定律等等都可以称之为实在论。我后来想了一下，感觉原因可能至少有两点。首先，或许一些读者对哲学的相关概念不是很理解。比如，道德实在论是元伦理的理论，和它相对的是道德非实在论。但是注意，道德非实在论和道德相对论是两个话题（至少普遍大多哲学家是这样想的）。道德实在论者照样可以是道德相对主义者（这样的人可以说，在这个文化中，将刚出生男孩的脚剁下来道德上是绝对错的；但是在另一个文化中这样做道德上是可以被允许的）；而道德非实在论者可以相信道德是绝对的（他们可以说，道德价值本身是不存在的，但是跺脚行为在任何文化任何时间都是坚决不能推崇的）。还有就是在西方分析哲学论文中，我们基本不会看见证明（prove/proof）一词，而只是给出合理的理由就好。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实在论者，他们在乎的更多的是依据，我们是否有相信的道理，而不是排除所有出错的可能。

其次，我突然想起自己大一时也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记得大一到大二自己成天吆喝着自由意志不存在，或者我们没法知道世界存在。现在想想，是因为那是上哲学课时，老师只是在介绍问题，他们一般会花很久介绍为什么有哲学家认为自由意志不存在，贝克莱的唯心主义的论证是什么等等。而教授一般只会花一小部分时间解释其它哲学家是如何回应这些问题的。这就难免导致自己片面的理解这些哲学家的回应，忽略了哲学本身的复杂程度。这也是为什么国外哲学新生的常见现象是认为（1）人没有自由意志并且（2）道德是相对的，甚至对于（2）很多哲学家直接在学术论文中戏称“大一相对论者”（Freshman relativist）。我个人揣测也是如此，大家很多人都是读过为什么说人没有自由意志，或者为什么因果关系是休谟式的便就再没继续研究下去？

当然，我这样揣测没有任何意图，只是好奇为何人们会对实在论很多而感到震惊。其实我个人本身在上文问题中至少有7-8个问题也都倾向于小众观点。

简单瞅了一眼问卷发起者的文章见注解33，下面是一些值得关注的信息，这些信息更适合哲学专业或者懂英语的人阅读，因为我并没有翻译，抱歉！

参与者的年龄统计

见注解3原文21页

参与者性别统计

见注解3原文22页

参与者所在领域（philosophical traditions)

见注解3原文22页

参与者主要研究方向（Areas of specialization）

见注解3原文23页

参与者最认同哪位哲学家（most identified with）

见注解3文章的24页

  1. 亚里士多德 2. 休谟 3. 康德 4. 维特根斯坦 5. 大卫路易斯（David Lewis) 6. 威拉德·冯·奥曼·蒯因 7. 弗雷格 8 鲁道夫·卡尔纳普 9 罗素 10 柏拉图 14 马克思

和2009年的调查相比，变动最大的观点是

见注解3原文25页

参与2009年调查那批人在2020年调查变化幅度最大的观点是

见注解3文章25页

亚洲参与调查的哲学系（中国大学大家一眼了然，就不翻译了哈） 4

上下二图见注解4

参考